跌跌撞撞的冲到院子里,细细的摸抚着自己白天才种下的花苗。禾熙遥脸上露出了痴痴的笑。
花苗才沾土不久,又被土肥和月光所滋润。此时显得比刚种下去时有精神多了。
“我种了花送给你呢!它们都要开了,你不要是不是?啊?你是不是不要!”禾熙遥跪在地上,捧着一棵花苗自问自答。
“好,你不要!你不要我就毁了它们。”言罢,拿起锄头狠狠地挖向这菊花的花苗。
幼嫩的花苗哪里受得了这摧残?即刻断成了两截。
“你不要――哈哈,你居然不要――我的真心你不要,我种的花你也不要。那就毁掉,让它们都毁掉!”禾熙遥发狂似的将院子里的花苗扯砍得七零八落。
连同种下去的花种也不放过,掘地翻新泥,将整个院子重新给翻了一遍。
禾煦远坐在门口的阶梯上,看着她发疯。额头的伤口已经在渐渐结痂,仍有鲜血顺着脸颊流下。
天上的一轮明月,无言的看着这院落当中发生的一切。月光清冷,它怎么能知道人的心事呢?
恐怕嫦娥坐在寒冷的月光当中,也很少会展露笑容吧。
“溶月?真好听!你怎么老是冷着个脸呀。嫦娥还会在月亮里笑呢。”昔日说出的笑言,如今看来是多么苍白可笑。
禾熙遥无意识的去毁坏着院子中的一切,连同院墙上垂落下来,已枯黄的爬藤也不放过。
终于,她累了。浑身是泥的躺在院子中间,凄厉的大笑出声。
禾煦远见她再没了力气,起身上前将她手中的花锄劫下,扔进院子里的小角落。
然后抱起她,回房。
又唤了丫鬟将她擦洗干净,守在她的床边,睁眼等天亮。
禾煦远多想今夜这番模样是她装出来的,是她为了发泄心中的痛苦不得不为之。
可是他又在心里很明白――如果是装的,她就绝对不会伤害自己!
待她睡着,禾煦远就地铺开纸笔,深感无力,觉得这件事必须得告知爹娘和巫朽师父。
他过于专注的写信,极力的想让措辞委婉些,让这件事变得没有那么难以接受。以至于禾熙遥额心散出微弱的光也没有看见。
而此时京城的另一方院清冷落里,有人才推门回家。
“爹,你去哪里了?怎么才回来?”方茗紧张的问道,递过去一杯热茶,接过方树道放下来的旗杆。
方树道放下茶,点了点头,牛头不对马嘴说道:“她活不了多久了!”
“你又出外面给别人乱算命,当心惹恼了人被抓了去!”方茗说道,端过馒头小菜放到他的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