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投来期盼的目光。脑袋不时的摇动。泪珠飞溅之际,落在那酒碗中激起一圈涟漪。豫让默默的说了句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声音很小,只有他与越姜才能听得到。于是,豫让端起酒碗,一饮而尽。与此同时,女孩破涕为笑。无邪的笑容灿烂的犹如夏日午后温暖的阳光。
只听“噗”的一声,豫让入口的酒水全部喷了出来。晶莹的水雾笼罩在越姜的周身。她的心如同脸颊上沾染的滴滴水珠变得支离破碎。女孩捂着脸,转身向屋后跑去。
短暂的沉寂过后,让父开怀大笑。
“呵呵,让你抢老夫的酒喝?”
老人看来是真的醉了。笑的前仰后合,完全没有长辈应有的做派。老大急声说道:
“还不去追?姜妹乃是女儿家,岂受到了如此奇耻大辱?”
老二狠狠地瞪了豫让一眼。
“你这小子!我看是在军中沾染了坏习气。懂得欺负人了。”
豫让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,急于解释却结巴起来。
“兄长!我...我...”
“我什么我!快去啊!姜妹若是不原谅你。我和大哥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。”
豫让对着两位兄长一拱手,赶忙追了过去。随后,他的两位兄长拿起陶碗走到那坛酒旁,将碗伸入偌大的坛口盛了些许酒水,试探的尝了尝。
方才那番斥责弟弟,当然不是真的。
三人自幼一起长大,弟弟的人品他们最为了解,对方断不会做出欺辱别人的事情。不然,当初也不会私自放走进贡给吴国的越女而被逮捕下狱。他们那样说,是怜惜越姜这妹子。三年的相处,诸人早将女孩视为自己的家人。
品尝过越姜酿的美酒后,两位兄长亦是面色铁青。旋即,老大笑道:
“难怪三弟会这般无礼。这哪儿是酒啊,分明是酢(醋)嘛。”
还好二人早有防备,不至也喷出来。老二亦是笑道:
“方才我还寻思,姜妹这半匹布换的值呀。岂知竟是换了坛酢回来。哈哈...”
众人哈哈大笑,可唯独豫让的二嫂愁眉紧蹙。女子走到那酒坛旁,先是若有所思的拿起那拆下的泥封,随后又尝了尝丈夫碗中残存的酸涩酒液,伴随着几声轻叹,愁容更甚了。
接近傍晚,一直在越姜门外踌躇不决的豫让,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向女孩做出解释。于是,他回到了隔壁自己的房中。
没过多久,豫让的二嫂收拾完宴席上的残羹碗筷便也来到了这里。妇人先是敲了敲门,见屋内无人回应便小声唤道:
“姜儿!二嫂进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