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兆辉死了，章九又进了医院。
城北倒了霉，白先生雷霆手段，章九手下所有店铺都关了张。
连手下人都进去了一茬又一茬。
白先生收拾完了这些人，带着果篮去探病。
章九插着氧气瓶，指着白先生一句话说不出来。
有人搬来凳子，白先生坐在章九正对面，对着护士说：“把氧气瓶拿掉吧。”
章九以为白先生要杀他，捶着床想要叫人。
睚眦欲裂。
白先生西装一丝不苟，连表情都没有几分，冷漠地看着昔日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枭雄，变成一个连床也爬不起来的老头。
白先生说：“九爷，别来无恙。”
章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，伸手拿床边的水杯砸他，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，反而摔碎了杯子。
白先生也不是很在意，他一向对在失败者面前耀武扬威没什么兴趣。
这次不同，白先生依然记得他看到欧歌靠在坟墓边时的恐惧。
白先生让人都出去，病房里只有他和章九两个人。
白先生说：“九爷在医院里大概听不到外面消息。章兆辉的葬礼昨儿办的，我给他选了一个风水宝地，怕您惦念，所以请了阴阳看过，在棺木上压了五道符咒，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“你......好......狠......毒！”章九脸憋得通红，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。
白先生不以为意，继续道：“城北的场子王锐说他那里人手不够，瘸子用了现钱跟我换，这些钱我一分不动，都是给九爷养老送终的，九爷我不会让你死，我要你长命百岁。”
章九和瘸子斗了大半辈子，两个人不死不休。他章九却要用自己半辈子挣得家产跟瘸子换钱续命，这比死更让章九不能接受。
章九嘴里呜呜呜的叫着，口水流了出来。
白先生该说的事情都说了，出了门。
“白烨你不得好死！”章九用全力喊出这一句，身体向下落去。
ICU病房外，医生一拥而入。白先生同主治医生说：“我要让他活着。”
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：“白先生放心。”
有时候死亡才是最大解脱，而活着才是一种刑罚。活着才能感知孤独和痛苦。’
欧歌过了两天才醒来，睁眼瞬间，全身都疼，感觉像是散架了。
稍微一动就像是被车碾过。
外面传来吵闹声，乔锦云的声音太大了，想让人忽略都不行：“你快点让开，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