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太妃娘娘……”
方嬷嬷趴跪在殿下，语气哀切，对着上首端坐的安太妃道：“恳请娘娘责罚奴婢。”
“奴婢辜负了娘娘的重托，没能完成任务。”
安太妃皱眉：“怎么回事？你慢慢说。”
方嬷嬷仍是半身伏地：“回娘娘，奴婢不敢说。”
安太妃一愕，随即有了愠意：“为何不敢？你是哀家的人，还有谁敢胁迫你不成？”
方嬷嬷扯起袖子抹泪：“太妃娘娘请您别问了，尽管惩罚奴婢就是。”
“奴婢哪怕肝脑涂地，也不敢乱说话，让娘娘与王爷生出芥蒂！”
安太妃一沉吟：“你是说元澈，他胁迫你？”转而重重拍在椅手上：“他竟为了那个低贱的狐媚子胁迫你不成？”
方嬷嬷继续作抹泪状：“奴婢无能。奴婢去扶风王府之前，未曾想过处境会是那般孤立无援。”
“沈氏刁钻奸诡，跟她手下的奴才们联起手来，让奴婢吃尽了苦头。尽管奴婢一再忍耐，一再规劝，一再阻止，仍然无法阻止王爷频频召幸沈氏。”
“王爷为了宠幸沈氏，嫌弃奴婢碍眼，把奴婢赶了回来。他还不让我在娘娘跟前说那沈氏半句不是。”
“据奴婢所见所闻，王爷对沈氏的宠爱程度，比之宫中的传闻有过之而无不及！”
“咣！”
安太妃气得把案桌的茶盏扫到地上：“果真如此？逆子！”
又问方嬷嬷，“那沈氏到底怎样个人物？把澈儿迷成这样。”
方嬷嬷说：“那沈氏出身于京中商户人家，还是庶出。模样倒有两份姿色。”
“只是浑身一股子轻佻，言行疯癫无状，这小门小户的女孩，哪能端庄持重呢？更遑论庶女了。”
“也不知道她父亲取了个什么三教九流的女子，生下沈氏这个祸害。”
“这沈氏，青天白日的就迷惑王爷，当着老奴也敢与王爷调笑，丝毫不管身份场合，全然一派市井勾栏女子做派。”
“奴婢看着，此女万万留不得！”
方嬷嬷说完这一番话，安太妃已气得脸色铁青，颤抖的手捂着胸口，似是一口气透不上来。
两旁伺候的宫女慌得连忙帮她抚胸顺气，又给她倒上新的清茶。
“反了，反了……”安太妃深深吸气良久，只反复念叨着这一句。
“依奴婢看，这沈氏贻害甚大，不得不除！”方嬷嬷看到此情此景，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了。
往日在扶风王府受的大大小小的气，只想此时一并讨回来。至于临行前元澈对她的要求，此时早已抛之脑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