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嬷嬷写满沧桑的脸上淡定不起波澜，“宝林风光，老奴跟着荣风光。若是形势逼得宝林不得意了，老奴便拼尽全力为宝林做事，等到宝林得意的那一日。”
沈亦蘩眼里露出欣赏。自己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。
王嬷嬷这是一个性格坚毅，正直如磐石的可信之人，不是那些见风使舵，趋炎附势的墙头草。
“那好，这银子……”她缓缓说，“是让你帮我布更多眼线用的。”
“现在，膳房里有一个我的人，严总管手下有一个，还有一个在杂役房。”
“接下来，我要你买通王府门前大道拐角街区的打铁匠，包子铺，裁缝铺……”
王嬷嬷先是有点意外地楞了一下，想了想便明白过来了。
王府里面的斗争，很多都不只是局限于府内。
花点钱买通这些看起来无足轻重的小商铺，小摊贩，小人物，平日里留心一下府中人物出行动向以及前来王府的人等。能够掌握的信息量可就太多了。
况且这些小人物，平日里不会有人留意，利用他们当作耳目不容易惹出麻烦。
退一步来说，即使惹出了麻烦，事情解决起来也容易。给点银子让暴露了的耳目远走他乡，不是什么难事。
一个无名小卒，一旦离开京城就像鱼如大海，无迹可寻。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用的棋子了。
如果从前她是聋、盲、哑，吃了不少的哑巴亏。
以后在王府周边布下这些灵活的棋子，她就能耳聪目明，凡事先人一步，占据主动。
“还有。”沈亦蘩不紧不慢地说，“我母家沈府周边，也找个常驻的，可靠的人替我留意着，有什么异常的事情，务必让我知晓。”
“现在搬来了水风苑，位居中心，人来人往。比不得从前晴光阁地偏人少，做什么事都方便，没人留意。”
“以后我也不经常叫你来，免得惹人疑心。我会让珊瑚去找你，你只需要把事情都交接给她就好。”沈亦蘩说。
王嬷嬷都一一应下了。
这一晚，膳食仍然味道不好，沈亦蘩吃得很少，换上最舒适的寝衣，早早睡下了。
房内氤氲着她喜爱的鹅梨帐中香。
人这一生，清醒的时候太辛苦，被这清甜温柔的香气笼罩着入眠，但愿梦境甜一点点。
已经很久没有梦到的前世的事情，又断断续续在梦中重现。
那日，一向准时的月信没有如约而至。她独自一人悄悄去了府里的医室，府医诊脉之后告诉她，她怀孕了。
那一刻她的被强烈的喜悦淹没了。
为了亲口告诉元澈，给他一个惊喜，她特意叮嘱府医保密此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