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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云压城,正如沈修言的心情一般,沉重,阴郁。

在庄严肃穆的葬礼之上,他的面容惨白,与这没有生机的墓园剪影,融为一体,宛如行尸走肉。

来祭奠他父亲沈青的人并不多,一双手的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。

父亲生前沉迷考古事业,人缘寡淡,能来的便是至交知己,尽管沈修言身体沉重不堪,均数以礼相待。

*

乌云密布的天空终究是看不过眼,稀稀拉拉下起了小雨。沈修言送走了最后一位祭奠父亲的人,仰头看天,雨水滴答落在了他的脸上。

这时,一把黑伞撑起,笼罩了他上方的视线。

“修言,节哀。”

来人正是沈修言大学时期的好友徐旭阳,此人人如其名,在沈修言的人生中,一直扮演着太阳的角色,照亮了他的世界,正如此时,又遮住了他的雨幕。

“麻烦你了,旭阳,还让你跑一趟。”沈修言伸手抹去他脸上的雨露,视线又转至墓碑上的名字,“希望……爸爸他……一路走好。”

徐旭阳揽住他的肩臂,将他收拢在黑伞之下,“进来些,别凉着了。”

沈修言没什么心情,安静地接受徐旭阳的照顾。

*

“听说,你的那群亲戚最近一直在找你的麻烦,是因为遗嘱的事情?”徐旭阳问道。

沈修言恹恹地点点头,想到他的那群亲戚,喉咙口就涌上一股恶心。

那些人,自称是他父亲的亲戚,实则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几乎是见死不救。

少时他曾经度过一段幸福的儿童时光,父亲是家附近的大学的考古学教授,母亲则是高中的历史老师,两人兴趣相投,无话不谈。沈修言出生之后,父母对他也是一度的溺爱,然而,在他八岁时,父亲沈青不知从哪儿寻了一卷古书,从此便是痴迷其中,妄图寻找古书中的至宝,抛妻弃子,抛家弃业,尔后,母亲不堪重负残忍地离开了他们,在此之后很快又组建了新的家庭。

母亲离开、父亲又沉迷于到深山野岭潜研考古事业。在这之后,沈修言辗转住过很多亲戚的家里,所有的人都视他唯毒瘤,你家推我家,我家又推他家,对待一个懵懂的孩子,是怀揣了极大的恶意。

沈修言被毒打过,恶骂过,嘲笑过,饿过,伤过,好在沈青到底还是没有视若不见,他并非彻底的沉沦,对沈修言依旧如初的疼爱,只是没有时间照顾罢了。沈青从亲戚家接回沈修言,十二岁的沈修言选择一个人守着父亲常年不在的家。

*

那些所谓的亲戚,在那时不闻不问,待到父亲离去之后,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父亲留下的遗嘱内容,便像是苍蝇缠上了他们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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