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千城承认在这件事上自己很怂。
这件事无论从国家还是个人的角度，他自认并没有做错什么，却因为顾忌着上官云曦的感受，犹豫着迟迟没有下决断。
这几位大人说得没错，留下那些人必有后患，可若是现在杀了他们，他和上官云曦之间的关系只会更加雪上加霜。
“陛下，微臣以为，此事需及早下手，以免夜长梦多。”中书令大人想了想，拱手作揖，“若是陛下担心皇后娘娘知晓此事，只需找一群江湖杀手暗中将他们处理了，对外便宣称是仇家报复，如此一来，既可以除去祸患又可以堵住悠悠众口。”
墨千城：“……”
这事儿他们要是不说，他悄悄地让第一楼的杀手夜里潜过去把人做了也便罢了，但是现在……
他不着痕迹地用余光扫了眼内室的方向，又立刻收回来，仿佛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。
“陛下……”
户部尚书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，墨千城已经将手中的折子敲在桌上，神色不悦：“众位爱卿所言朕会考虑，你们先退下吧。”
“这……”
三位大人对视一眼，似乎并不甘心就这样离开，但是墨千城这会儿已经把不耐烦三个字写在脸上，他们担心再纠缠下去会适得其反，片刻的思忖之后，识趣地告退。
上官云曦站在帘子后面，抓着流苏穗子的手轻微地颤抖着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，按理说那些人屡次找她麻烦，还曾经出言侮辱挑衅，他们是死是活，跟她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。
可是……
不等她纠结完，眼前的明黄色帘子忽然被人一把撩开，下一瞬，墨千城那张万年冰山般的俊脸便出现在她的眼前。
上官云曦被突然过来的人吓到了，瞪着眼愣在原地，什么反应都没有。
墨千城垂眼看着他，面无表情，看不出喜怒：“你鬼鬼祟祟地在做什么？”
“没……”上官云曦慌忙地后退几步，“我刚才进来的时候，刚好听到你们说话……”
“所以你就光明正大地躲在这门口偷听？”
他帮她把后面的话说完，轻哼一声，已经径自从她身边绕了过去。
他随意地从不远处的茶几上拾起了一本书，靠在不远处的软榻上慢悠悠地翻阅，并没有要主动搭理她的意思。
上官云曦摸不透他的心思，又怕触怒了他，不敢贸然开口。
二人僵持了大约一刻钟，上官云曦有点儿受不了这样的低气压，紧握的手心里已经沁满冷汗。
“你要是无话可说，就哪来回哪去，别杵在朕面前碍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