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金尚还在考量要不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。
王筱鱼的意思却要他吃哑巴亏。
五两银子亏了事小,大儿子没留下陪他的伴儿,坟还被挖了――
这,这岂能善了!
陈金尚咽不下这口气,“不行!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的,你们没有人证……”
“呵,陈老爷自以为银子能收买证人,怕是不知道那监牢里的手段有多么的恐怖。”
王筱鱼冷笑着打断他,声音冷的像从幽冥地域爬起来的恶鬼。
王富都忍不住发憷。
更别提那些心底有鬼的人。
“老爷,我听同村小贾说过,他一亲戚被诬告,进了衙门出来半条腿废了――”
有个知情的忍不住站出来提醒。
王筱鱼顺着杆子往上爬,“废腿都算轻的,有一种酷刑是把指甲全拔下来,说是轻型刑罚,却是最疼最折磨人的。”
她声音冷幽似鬼魅,伴随着夜晚的寒风呼啸着席卷众人的后脖颈。
他们都恐惧的一哆嗦,竖起一身的汗毛。
陈金尚也吓破了胆,要是老三痊愈去参加乡试,家里的父亲有牢狱记录,那是断不能入朝为官的!
“行,挖坟的事本老爷可以既往不咎,但那十两的聘金必须三日内退回!”
“我手上可是有你们收款凭证的,摁着鲜红的手印,告到官府一告一个准!”
挥手让家丁将人推攘开。
陈金尚气鼓鼓的吩咐人盖上棺材,重新入殓。
“爹,我们回家。”
注意到王富的腿在打摆子走不稳路,王筱鱼将他的手臂横跨在肩膀上,想要搀扶他回家。
王富感觉自己还在做梦,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。
陈老爷那架势是要把他们活活打死的啊,就,就这样结束了?
他垂眸看了眼眼神坚定的女儿。
是了,他的大女儿一直都优秀,是家里的顶梁柱。
虽然才十二岁,却担着家里一多半的家务活,能喂牲畜,能打扫能做饭,还能跟同村的大姑娘一起上山抓鸟捕兔。
清新山风袭来,将她身上的尸臭味吹到他鼻孔间。
等到了安全的地方,王富突然停下,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顶,“鱼姐儿,这没外人了,害怕就哭出来。”
“是爹不好,没能护着你,让你受委屈了。”
大掌温暖且粗粝,庄稼汉子的手有裂口,甚至挂头发。
王筱鱼不觉得疼,心底像被点了把火,只觉暖意融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