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虎刚想到这，张春明眼中的凶光已然消失无踪，换上一副良善老实的表情，苦着脸点头道：“签，我签还不行嘛。我也算想明白了，哥们你虽然不帮我说话，要置身事外，可这本身也算是帮了我的大忙。我还得谢谢您。我马上签，等我找出印章来。”
刚才，刘晓娜临死之前，已经将办公室连带门锁钥匙在内的所有钥匙都给了他。他现在拿着那串钥匙，走到办公桌里面，打开了抽屉，摸出了一个红章，用嘴吹了口热气，在支票上面盖了下去，随后拿到眼前看了两眼，走出来递给林小虎说：“好了，给你。这回绝对没问题了，不过……”
林小虎已经伸手过去，闻言停在半空，道：“不过什么?”张春明讪笑道：“不过，这事你们三位一定要置身事外，以后不能对外乱说。就算真有公安局的找到你们，你们也要否认，说完全不知情。要不然，兄弟我可就死定了。”
林小虎说：“这事你不用叮嘱我，我知道该怎么办。我倒是要卖你一个好处。”张春明一听就睁圆了眼晴，道：“快告诉我，什么好处?”
林小虎说：“你仔细看看你们大院连带展厅里面的所有摄像头，这里面没准就有你跟刘晓娜发生冲突的记录。我的建议是，在警方赶到之前，你最好把所有摄像头的摄像数据全部清除，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。”
张春明恍然大悟，惊叫道：“操，我他妈怎么给忘了。哎呀，哎呀哎呀，哥们你可算救了我一命。你要是不提醒，我还真就不知道。要是姓刘的贱人家属不服气，过来查我的监控录像，我可就跑不了啦。啧喻，哥们，你真是好人啊，这钱我没白给你，值了!”说完把支票递了过来。
林小虎接到手里，心中暗道一声惭愧，觉得有违正义，太对不起死去的刘晓娜，但想想王勇刚才劝的话，心下就又踏实了几分，没再犹豫，道：“你好自为之吧，我得走了。”张春明说：“那我就不送了，我还得准备准备，好多事要忙呢。”
林小虎走出财务室，叫上李王二人，走向楼梯，往楼下望，下面那群小伙子已经消失不见，大厅里空荡荡的，视线中一个人都没有，所有的人好像凭空消失了，一片死寂，想到趴在楼下冰凉的地面上的刘晓娜，心中唯有凄凉之感。
走下楼梯来到一层，林小虎想了想，最终还是没有去看刘晓娜最后一眼，垂着头走出了展厅。三人进到车里，由李兵驾车，开出了大院。王勇那三辆依维柯就停在大院外面路上，见他的车出来，鸣苗示意。林小虎打开窗户，伸手做了一个跟随的手势，让李兵开车赶奔订了酒席的那家酒店。
路上，林小虎忍不住长叹一口气，心口说不出的堵塞难受。
李兵轻轻咳嗽一声，道：“老大，你别往心里去。那女人死得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，咱们都亲眼瞧见是张春明推她出去的。实际上，他也没想弄死她，谁知道那铝合金的栏杆那么不禁撞，一下子就软了。她这才掉下去摔死了。只能说她倒霉。咱们既没想揍她，也没想弄死她，可她还是死了，这只能说是命，不关咱的事。”